▲圣丹尼斯之著作:《如何引导梦》
回溯人类的历史,这样的探索曾经出现过几次。十九世纪时,法国汉学家贺维侯爵圣丹尼斯教授(the Marguis d’Hervey de Saint - Denys),就发表过一些关于梦以及如何控制梦的严谨著作。他从十三岁起,就经常以文字和图画记录自己的梦,五年内就累积了二十二册资料。他秉持科学家的实验精神,做过许多实验,想进一步了解自己
在夜间的沈思,以及怎样可以驾驭这些思绪。他发展出在梦中清醒的能力,发现日间设计的实验可以在梦中执行。在《如何引导梦》(Dreams and How To Guide Them)这本书中他写道:「做梦的时候,我多半明白自己的真实状态;还对白天从事过的工作留有印象,因此根据事先设想好的主意,导引梦境朝向我的设计发展。」
从反复练习中学会控制梦以后,他发现梦境愈来愈有条理。不愉快的念头、翻腾的欲望、以及痛苦的影像都过滤了。「一旦认清噩梦不足惧时、令人讨厌的影像自然就减少了。」他解释:「发展出随心所欲掌握梦的能力后,对美梦的渴望也会增强。结果,欲念强过恐惧,美梦自然战胜噩梦,因为主宰影像的是思想。」
他引述了无数运用意识力营造出来的随心所欲的美梦。下面就是其中一个实例:
我梦见自己发现生命的神奇奥秘,可以传唤死者,或是也能将人或物根据我的意志和喜好变形。我首先召唤的是两位过世多年的老朋友,他们鲜活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想起一位阔别多日的朋友,立刻看见他躺在沙发上睡觉。然后我把瓷器花瓶变成水晶喷泉或制冰器,这时我口渴了,想喝杯冷饮,念头一闪,制冰器的纯金开关便流出我想喝的饮料。多年前我遗失过一枚意义非凡的戒指,深以为憾。想起这件事,我想趁机找回戒指,所以我从壁炉中取出一小块炭,专心许愿,说时迟那时快,戒指已在我手中。
圣丹尼斯的原著至今都不易取得(英译本还找得到),至于他那个时代就更不用说了。佛洛伊德当年找不到这本书,还徒呼奈何。不过,佛洛伊德倒是听过不少圣丹尼斯的实验,才会称他为「令诋毁梦的心理作用者头痛的对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佛洛伊德做过清明之
梦,不过他相信人的确可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他在《梦的解析》中写过:「有些人在晚上睡眠时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因而似乎有能力可以操纵梦的发展。举个例子说,假如做这种梦的人,对于梦的转变不满意,他不必醒来,立刻又可以重新进入另一个梦境,这就好比通俗剧作家在舆情压力下写出皆大欢喜结局一般。」
尽管如此,圣丹尼斯的研究并没有得到十九世纪及二十世纪初期大部分领导风潮的解梦专家的青睐。耶夫洛克.艾利斯(Havelock Ellis)认为清明之梦根本不是梦。而第一位进行梦的个人实验的法国心理学家阿佛烈.莫瑞(Alfred Maury),也怀疑清明之梦根本不存在,因为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梦。以个人经验来论断梦,也是当代研究者经常面临的盲点。
▲参禅打坐增进做梦次数
倘若我们推测得不错,清明之梦和参禅真有密切关联,那么,练禅应该可以诱发清明之梦。研究结果支持这项推论,坐禅者确实比一般人容易做清明之梦。
葛雷葛瑞.史百若(Gregory Scott Sparrow)是第一位发现参禅与清明之梦有关的人,他写的《清明之梦:明光之升》(Lucid Dreaming Dawning of the Clear Light)是经典之作。「当清明意识逐渐规律地增加后‥‥我发现它每次都是在深沈的打坐后出现,」他解释:「我愈专心打坐,清明之梦也随之增加。这项共存关系在我开始做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打坐十五至二十分钟期间尤其明显。打坐完再次入睡时,梦境总是特别澄明。」
继史百若之后,许多研究人员也对打坐进行有系统的研究。心理学家亨利.李德(Henry Reed)发现受测对象在打坐时的清明之梦确实比没有打坐时更清明。其它人也有类似的发现。在一系列针对超觉静坐(transcentdental meditation,以下简TM)的研究中,玛哈理希国际大学(Maharishi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的盖肯巴赫(Gakenbach)及同僚发现,打坐者做清明之梦的次数的确比控制组多。
西伯利亚北部土著信奉的黄教(Shamanism)仪式中使用打鼓吟喝,可以达到近乎坐禅的状态,也能增加清明之梦。例如,心理系研究生华丽芭.波格札兰(Fariba Bogzaran)发现,入睡前听鼓声或吟唱,进入黄教的精神状态,每月的清明之梦可以从六、七次增加到十七次左右。
有一项窍门要留意的是:史百若发现,在凌晨时分打坐虽然可以进入清明之梦,但是若刻意诱发,反倒会失败。「动机不纯,梦反而消失了!」他说:「现在我已经学会顺其自然。」